斯卡蒂释放出触媒液的瞬间，莱菈就因为感受到小穴内大量触媒液充盈着体内带来的快感而惊叫出了声，她随即急促地喘息起来，小穴炙热的肉壁也在更加热烈地收缩起来，不断将触手向着更深处送去，顶在最深处的入口前释放出触媒液。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呜…” 莱菈带来的快感使斯卡蒂也不由得漏出了些许娇声，她又看了看自己缠在莱菈身上那另外的两条触手，随即将其中的一条迅速插进了莱菈看起来同样相当柔嫩的屁穴最深处，在其中同时释放出了更多的触媒液。 “呜呜呜呜——慢，慢一点，斯卡蒂…不要这么快——嗯嗯嗯嗯？！” 还没等莱菈从先前的高潮当中回过神来，斯卡蒂就隔着衣物含住了她轻薄丝质裙装下已经滋滋地喷检出灰白色灰质液的右乳蓓蕾，用力吸吮起了其中不断涌出的汁水。 只不过那量比起斯卡蒂过去见过的实在是大出太多，斯卡蒂很快就放弃了主动去吸吮那些不断自莱菈玉袋当中喷涌飞溅而出的灰质液，转而将第三条触手也同时插进了莱菈的小穴当中，用两条缠绕在一起变得更加粗壮的触手不断在其中抽送起来。 “嗯呜呜呜呜？！”莱菈不断发出了兴奋而欢愉的呻吟声：“好…好棒！感觉…身体慢慢变得好轻松…不要停…快点…再多做一点！嗯呜——快点！再多进来一点！” 这也是斯卡蒂的打算——莱菈体内能够汲取出来的力量实在太过庞大，她还需要继续多多努力才行。 而随着带走驳杂力量的灰质不断涌出，莱菈也渐渐取得了身体的控制能力，开始略显生涩地扭动起腰肢，慢慢地学着迎合起了触手的动作。 “…嗯唔…这样，舒服吗？” 她温和地搂着斯卡蒂的腰肢，有些忐忑地轻声问道： “还是说，稍微轻一点——呜呀啊啊啊！！” “…嗯，很舒服。”从高潮中恢复过来的斯卡蒂红着脸轻声说道。 “那，那就好…呼…人家也很舒服哦，身体也恢复了好多——嗯呜！？” 随着一阵似曾相识的月白色辉光一闪而过，斯卡蒂毫不意外地在莱菈头顶发现了一对兔耳状的触手。 “原来如此…这就是眷属…” 莱菈轻轻抚摸着头顶多出的兔耳，望着斯卡蒂微笑起来： “…嗯，接下来，就请将多余的力量注入到我的体内吧。” 好耶，还可以继续。 斯卡蒂这么想着，驱动起全部三条触手愈加热烈地在莱菈体内抽送起来。 “啊呜——稍微，稍微慢一点…呀呜！”莱菈由于突如其来的前后夹击而发出惊叫。 啪滋啪滋的水声一时间不绝于耳，车厢当中也渐渐充盈起了莱菈身上散发出的体香。 与此同时，工坊据点。 人来人往的过道上，孤身一人的黎博利少女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好慢啊。”缇托有些不满地小声嘀咕道。 第136章 #7-o 列车 随着哐当哐当的行驶声，斯卡蒂渐渐醒了过来，在环绕着自己的柔软中挪了挪身子。她抬起头四处看了看，在温暖车厢中铺设着的怀旧风格木质墙板之间均匀布置的车窗外，飘着的是望不到头的大风雪。 “斯卡蒂？”莱菈的声音在她身旁响了起来。 斯卡蒂回头看去，这才发觉一直环绕着自己的温暖触感原来是莱菈成熟柔媚的身子，还有对方身上那套丝滑的连衣裙。 “我睡了多久？”斯卡蒂下意识问道。 “不久的，大概半个小时而已。”莱菈温和地轻声说道，她顺着橙红色长发披在肩头的那对兔耳状触手不时还稍微摆动几下，显得意外地活泼可爱。 “…可爱，是吗？”莱菈望着斯卡蒂的双眼，微笑起来：“嗯，我很高兴。”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现在我是你的眷属啦，斯卡蒂。”莱菈轻笑起来：“我当然能看懂你的想法…只不过，要是你不喜欢，我可以不看。” “不…这样比较方便。” “哎呀，你很信任我呢。” “…你不是坏人。”斯卡蒂小声说道。 虽然自己才刚刚见到莱菈没多久，但斯卡蒂却发现自己心中就是有着这样的认知。 或许，这也是这个所谓眷属的身份带来的变化之一？ “是的…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很深，很亲密的。” 莱菈搂住斯卡蒂的腰肢，毫无保留地将胸前的柔软贴在她的身上： “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一部分，就像我会把自己当成你的一部分一样。” 好软的一部分…斯卡蒂体味着背上温润的触感，有些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这么个念头。 “…呵呵呵，你很喜欢呢。”莱菈快活地轻笑了起来：“我很高兴。” 斯卡蒂伸手捉住了莱菈的一条触手，放在掌心轻轻抚摸着，望向了车厢外的风雪：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是一个梦境，是我的住所。”莱菈直白地答道：“我不喜欢和人产生争斗，但很可惜，上位者的名头很多时候是唬不住谁的…我于是就将自己藏在这座梦境当中这样的列车上，无论别人在何处现界，都几乎没法追上我。” “唔…” …还挺聪明的。斯卡蒂不由自主地这么想着。 “呵呵呵…”莱菈眯起眼睛，显得很受用：“…不过，现在我们当然不会有那种顾虑了，毕竟我是你的眷属了，这个梦境也可以藏进荞麦梦境里面去…我现在很安全。” “嗯。”斯卡蒂点点头。 那就好。 根据之前缇托的态度，莱菈对于那些工坊猎人来说很重要。 “其实…没那么重要。” 莱菈微笑着轻轻推开了斯卡蒂，驱动轮椅来到一旁的工作台前。 “可是，缇托说你是她们所有人的老师。” “我是教给了她们一些最基本的工程学原理，不过现在外面那座容纳上千人的工坊，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开动的。” 说着，莱菈从身旁大木板箱中的锯末之间取出几块零件，娴熟地将其迅速组合成一支整枪不过巴掌大小，做工细致的微型左轮手枪，递给了斯卡蒂： “她们平时有什么事都是自己决定，现在我只不过是待在这里，做一些让别人做起来或许比较困难的偏门工作而已…比如，提升仪式之类的。” “提升仪式…那是你的力量吗？” “那不是力量。而是…唔，或许都不是一种仪式，而是方法——运用力量的方法。” 说着，莱菈又拿出了几盒装在一次性填弹器中的硬壳子弹，递给了斯卡蒂： “说到方法，我发现你似乎还没怎么练习过射击，是不是？” “唔…”斯卡蒂的表情有些僵硬。 “别担心，不会让你出去训练的——跟我来。” 说着，莱菈驱动轮椅，带着斯卡蒂来到了位于整列车最后方的一节车厢。 这节车厢全长25米，其中足有20米都是空的，铺设着软木墙板，并在这段距离当中设置有许多标靶。 “你可以在这里训练，这样就不用担心丢脸了，是不是？” 莱菈微笑起来，驱动轮椅堵住了车门： “抓紧练习吧——要是你的技术不过关，我可不会放你出去。” 没办法。 斯卡蒂无可奈何地转过身去，端起枪面向了身后的标靶。 好在这个过程没有她想得那么复杂。虽然身体素质不如以往，不过同时她的运动神经却似乎得到了保留，碰碰啪啪的练习了半个小时就初步掌握了诀窍，能确保在20米距离上面让子弹全落在靶纸上了。 “嗯…枪口上跳很严重，看来体质一般呢。” 坐在后面轮椅上的莱菈评估斯卡蒂的状态，在怀中抱着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着： “不过恢复得很快，瞄准也进步很大，看来灵巧方面没有问题。” “嗯…？”斯卡蒂一边娴熟地折开左轮露出后膛，拿起快速填弹器推进其中装好子弹，一边冲身后的莱菈投去困惑的目光。 莱菈冲她微笑起来，解释说道： “我在记录你的短板呢，这样一会儿提升仪式的时候就知道该提升什么了。” “不用记。”斯卡蒂摇了摇头：“我全都要。” “哦。”莱菈眨了眨眼睛：“也对。” 现在斯卡蒂存着之前从莱菈体内汲取出来的大批灰质，开销方面是不愁的。 “不过，都有些什么？”斯卡蒂一边瞄准射击，一边问道。 “嗯？主要是体质，灵巧和感应这三方面吧。” 莱菈简要介绍到： “体质关系到力量和耐力，影响大多数近战武器；灵巧主要能让你快速反应还有迅速做出更加精细的动作，影响到大多数枪械和弓弩；最后感应则是使用印记和神言时所需，有些印记和神言有着很强大的效果，多少提升一点总没有坏处。” “印记…？神言…？” “嗯，就是类似戏法的东西。印记会消耗少量的灰质凝块来准备，不过有的可以射出追踪弹，有的可以恢复体力和精神，或者加快速度增强力量之类的…神言是治愈之水教会最近研究出的新花样，可以用灵性材料制作的笔墨再现印记的效果。” “好复杂。” “呵呵呵…复杂的地方我们可以替你解决呀。”莱菈轻笑起来：“我们会替你准备印记，你只要将它们吸收之后施放出来就好。之前，缇托带你来的时候不是就用过飞羽印记吗？那可是很方便的东西呀。” “哦…”斯卡蒂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如果能实现那么强大的效果的话，倒是确实值得一试。 “…那么，要进行提升仪式吗？如果是我们之间的话，随时都可以进行。” “嗯。” 斯卡蒂于是收起枪，来到了莱菈跟前。 “嗯什么？”莱菈笑着瞪了她一眼：“说呀，要提升什么？” “主要是体质和灵巧。”斯卡蒂坚决地说道：“感应…够用就行了。” “够用是多少？”莱菈哭笑不得地问道。 “能使用大多数印记之类的就够了。” “明白了…嗯，来吧。” 说着，莱菈冲她张开双臂，微笑起来： “拥抱我。” 触碰到莱菈的刹那间，斯卡蒂顿时感觉自己的内心深处涌现出许多似曾相识的东西…在进入梦境时遗失的超群体质，似乎渐渐地找回来了不少。 而且除此之外，还多出了不少新的东西… 她松开莱菈柔软的身躯，来到靶场前，抽出手枪接连冲六个不同的靶子开出六枪。 其中5枪都打在了靶子中央附近，只有一枪稍微有些偏离。此外，她对后坐力的控制也比起之前强出了太多，甚至不需要专门做多少修正就能连续进行精准射击。 “…嗯，看来你已经感受到不同了。” 莱菈满意地笑了笑，拿出了一只烫金的小纸盒递给斯卡蒂： “这是一些雷枪印记，试试看。” 纸盒中装着的是一摞12枚带着丝缕金色的钱币状灰黑印记，斯卡蒂冲着它伸出手，很快感到一阵酥麻的力量寄宿在了自己的手中，随着她指尖碰到的那枚印记一同流淌起了丝丝缕缕的细小电光。 斯卡蒂冲着身旁张开手掌，随着啪嚓的一道电弧声，一道淡紫色的纤长雷光迅速在她身旁浮现出来，轻轻颤动着劈啪作响。而斯卡蒂用过的那枚印记则在同时悄然化作飞灰，消失不见了。 伴随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轻轻挥了挥手，身旁的雷枪伴随着一道雷鸣化作闪耀的雷光打在了不远处斯卡蒂盯着的标靶上，爆发出一股温热的强劲气流。 “…很棒。”斯卡蒂赞许地点点头。 是她简单地就能用会的东西，所以很棒。 “你的标准还真是简单粗暴…”莱菈宠溺地笑了起来：“…这样的话，这些印记对你来说使用起来没准会比枪械更加‘棒’。” “嗯。”斯卡蒂对此很满意：“以后准备印记的事情就麻烦你们了。” “当然。不过，还有一件事…是我刚刚发现的。” 莱菈仔细斟酌着词句，严谨地说道： “由于我刚才成为了你的眷属，而且把我的这座喀尔巴阡梦境安放在了荞麦梦境当中…似乎使得我可以起到某种沟通节点一样的作用——或许是这座梦境‘沟通’的本质在作祟。不过总而言之，我似乎可以带你去一些特定的地方了。” “特定的…什么地方？” “嗯，我发现了一个你没准会很想去的一个地方…你进入梦境之前所在的那里。” “带我去！”斯卡蒂立刻斩钉截铁地说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现在和之前的你可不一样了，这你知道吗？” 莱菈严肃地盯着她： “现在的你本质上是‘灵体’，已经脱离了生者的范畴…我是不至于迂腐到认为我们灵体就不应该干涉生者，但是外面没准会有人因为这个而对你另眼相看，你懂的吧？” 斯卡蒂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带我去。” “嗯，我知道了。” 莱菈温和地微笑起来。 紧接着，她们所在的列车驶入了一条岔道，紧接着就开始渐渐减速，很快在发出一阵吱吱嘎嘎的刹车声，然后就伴随着咝咝的泄气声停稳了。 车厢门随即打开，露出了后面孤零零立在山谷风雪间的一座小车站。 只是不知为何，它看起来虽然灯火通明，给斯卡蒂的感觉却阴冷又潮湿，完全不像是身后的车厢那样温暖而令人舒适。 “这是临时通道。”莱菈解释道：“穿过车站里那扇门就能抵达另一边。为了安全起见，你过去之后通道就会消失。等到你要回来的时候，只要告诉我一声就好。” “谢谢。”斯卡蒂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外面的寒风中。 “不用谢…我说过了，请把我当做是你的一部分。” 莱菈冲她温和地笑了起来： “路上小心。” 斯卡蒂怔住了，回头望向莱菈，抿起嘴轻轻笑了笑： “嗯。” 接着，她就走向了位于车站尽头的那扇突兀的双开门，将其一把推开，走了进去。 在门的另一头，是似乎看见了什么很亮的东西而紧紧地捂住双眼的，全身不过一本书高的小小卡特斯少女。 “…阿米娅？”斯卡蒂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斯，斯卡蒂！” 使用着妖精身躯的小小阿米娅拿开捂住眼睛的小手，四处张望起来： “刚刚发生什么了，这里好亮…啊，你怎么换了身裙子？” “我…”斯卡蒂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学堂制服裙，一时无言以对。 但紧接着，她忽然听见了一阵熟悉得令她惊心动魄的爬行声。 做过深海猎人的少女猛地回头看去，果不其然地在小巷中发现了一只有着惨白外壳，吻部极长的怪异生物正不耐烦地在地上的尘土间刨动着自己的后腿。那生物冲着回过头的斯卡蒂张开长吻，露出其中密密麻麻的利齿。 是恐鱼。 意识到这一点的刹那，斯卡蒂就凭借着经过提升仪式之后登峰造极的灵巧宛如变戏法一般翻手从终端中取出了一枚雷枪印记捏碎，从中汲取出一支闪烁着淡紫色辉光的雷枪，挥手使其射向了面前蠢蠢欲动的海嗣。 ——轰！ 响亮的雷鸣声一闪而过，斯卡蒂忍不住伸手挡了一下空气急剧膨胀产生的滚烫气流，却又听见了一阵凄厉的嘶吼声。 被雷枪命中的恐鱼，居然已经翻起肚皮，双腿无助地扑腾了一阵之后，再也不动了。 “…噫！那是什么怪东西！” 阿米娅才刚刚反应过来，随即忍不住冲着失能的恐鱼蹙起眉头： “某种…食肉动物？” “更糟。” 斯卡蒂摇了摇头，随即按住了面前的小小兔，严肃地盯着她的小脸： “阿米娅，我需要你回去罗德岛，有事云海联络——这里不安全了，一点都不。” “可，可是我们刚刚才说过这个问题——” “——回去罗德岛！”斯卡蒂紧盯着她，低声嘶吼道：“立刻马上！” “我…” 阿米娅愣了一下，随即咬了咬牙： “…那么，你空下来之后，必须马上给我补一份完完整整的说明！” 回想起之前填任务报告时的艰难，斯卡蒂不由得面露难色： “我可以口头说明吗？” “唉…好吧，但你一定要好好地回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嗯。”斯卡蒂认真地点头。 “那，祝你一切顺利。” 说完，阿米娅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而斯卡蒂则出于谨慎，掏出了之前取得的教会左轮，时刻瞄准着那只恐鱼的躯干处，缓缓逼近到了地上昏死过去的海嗣跟前。 但还没等她来得及做些什么，就看见那只恐鱼的形体忽然像是遭到了强酸腐蚀般渐渐在空气中溶解消失，最后只剩下了一滩浅灰色的液体，其中散落着同色的蜡质凝块。 “…是灰质？”斯卡蒂不可思议地望着那些自发地向着自己凝聚过来的灰质液。 它们给她的感觉非常熟悉，也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那些恐鱼所散发出的恶臭。 不过保险起见，她还是先对劳伦缇娜叮嘱了一声，然后才收走了地上的灰质凝块。 ‘…为什么？小心什么？’劳伦缇娜不明就里地问道：‘这些凝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只是和其它触媒结合之后变成固体的灰质罢了。’ “那是我刚刚从恐鱼身上…不，是一条恐鱼消失之后剩下的。” ‘海嗣…怎么会在梦境里？’ “不是梦境，我回到了现实，不过…情况很复杂，我需要继续调查。” ‘多加小心——海嗣从来不好对付，你我都非常清楚这一点。’ “嗯…太清楚了。” 斯卡蒂自己在回想起阿戈尔的往昔，抽出了突刺剑杖： “你去找莱菈，替我准备一把合适的剑。” ‘好。要以前那样的？’ “没必要，何况我的体质还是比不上以前…够用就可以了。” ‘嗯。’ “还有那些印记——很好用，替我多准备一些。” ‘哼哼…好，我知道了。’ “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终归还是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面对海嗣这种东西的时候，手边任何用得上的东西都要设法用上，不然和自取灭亡没有区别。我只不过——” ——嗷嗷嗷嗷嗷！！ 听见尖锐嘶吼声的同时，斯卡蒂猛地回头看去。 一头浑身长满苍白毛发，四肢干枯扭曲的野兽，已经在不知何时爬上了一旁的房屋。那只野兽外表狰狞可怖，与梦境中还大多保留着人形的兽化者截然不同，完全是个怪物。此时它正冲着她大声嘶吼着直起上半身，张开了那对锋利的前爪。 没完没了。 斯卡蒂猛地将手中的剑杖嘭地一声刺进石墙内，从其中抽出内藏的刺剑后飞身跃起，以嵌在墙面当中的杖身作为落脚点一跃而上，抵达了野兽的正上方。 然后她就看见那非人的野兽毫不犹豫地冲她张开双爪，就要奋力挥砸过来。 刚好。 斯卡蒂迅速自怀中抽出左轮，一枪轰在了野兽的胸腔中央。 “——嗷！” 野兽痛呼着刚要蜷下身子，后脑就被斯卡蒂用尽全力挥下的刺剑咔地一声穿刺而进，直直地击碎了下方畸形的脊骨，软倒了下去。 而斯卡蒂则抽出了自己完全没入野兽血肉当中的双手，甩了甩上面沾染的鲜血。 只不过血很黏，她没甩掉，还弄到了自己的白裙子上。 “…啧。” 望着自己身上沾满血污的裙子，斯卡蒂忍不住有些厌恶地轻声咂了咂嘴。 她忽然有些想要红蒂身上的那套红裙子了，似乎沾上血也不容易脏的样子。 ‘…去你的。’红蒂很是郁闷地痛斥道：‘这是舞裙，才不是那种用途。’ “随便吧。” 斯卡蒂收拢起了野兽溶解消失后留下的凝块，从房顶上一跃而下，随即一脚将那只还嵌在墙体当中的杖身踢了下来，提在手中： “反正新裙子也不是做不出来…对吧？” 她还是有些心虚地犹豫了一下。 ‘当然，别小看我。’劳伦缇娜立刻自豪地答道。 “嗯。” 斯卡蒂满意地点点头，收起穿刺剑杖提在手中，四处打量起了周遭的情况来。 在城西的方向，也就是她与阿米娅之前来的方向，此时正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枪声，多半是正有人在战斗——对于这里的现状，他们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打定主意之后，她就找准方向朝着西面飞奔而去。 第137章 #7-p 小鸟 斯卡蒂在枪声的来源处找到的，是正在与几只野兽激战的艾丽妮。 晦暗天空笼罩的广场上，年轻的审判官正奋力挥舞着手中的刺剑。然而她周遭那几只四肢扭曲，形容干枯而狰狞的野兽似乎并不特别惧怕那柄剑，渐渐将她围困在了其中。 广场上正在鏖战当中的艾丽妮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盐风城梦境中那副成熟稳重的样子，反而看起来相当慌乱，身上的审判官行头也变回了朴素的样子。 “审判官！” 大声呼唤着艾丽妮的同时，斯卡蒂冲着离自己最近的野兽开出一枪。 灵性金属制成的子弹精准地命中那头非人野兽的躯干，在变形碎裂并消失不见的同时释放出其中的精神冲击，使那身形庞大的野兽倒向一旁，替艾丽妮制造出了机会。 “…不好意思！” 找到空隙的艾丽妮立刻挥剑逼退了自己面前离得最近的那一只野兽，又对着旁边想要趁虚而入的另外一只击发手炮，在轰然枪响中将其击飞，自己借助着后坐力抽身退出兽群组成的包围圈，站在了斯卡蒂身旁： “你是…刚才的？怎么换了身衣服？” “…说来话长。” 斯卡蒂干巴巴地答道——看来这个艾丽妮也没有梦境中的记忆。 ‘如果你担心的话，我可以告诉你，阿米娅妈妈还在楼下问你为什么不下去吃饭呢。’ 劳伦缇娜有些纠结地小声嘀咕道： ‘怎么办…我怎么回答她？’ 明明是更加令人困惑的情况，斯卡蒂却很是松了一口气，随口说道： “随便，就说我离家出走了。” “什么？”持剑站在一旁的艾丽妮困惑地回过头来望着她。 “我自言自语。” 说着，斯卡蒂接连不断地扣动扳机，在短短两秒中就接连开出五枪，将此时弹巢当中剩下的五发子弹分别精准送入了五只野兽的胸腹间，然后娴熟地在顺时针旋转起了枪身，随后在再度握住握把的同时拨动弹巢解锁钮，利用惯性折开枪身，然后弹出了空弹壳。 这精湛的射术看得一旁年轻的审判官一时间目瞪口呆。 当看见斯卡蒂仅仅花了两秒不到的时间就游动着灵活的手指将六发散装子弹滑进手枪折开的后膛当中装好合上的时候，艾丽妮终于忍不住了，低声问道： “阁下…莫非还是个退役的审判官不成？为什么我没有听过阁下这样的一个人？” “泰拉很大，我不常来伊比利亚。”斯卡蒂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总不见得告诉她自己也是刚刚才学会的这一手吧。且不说这只认真得可爱的小鸟听了会不会相信，斯卡蒂自己也不想随便去打击人家的自信心。 “就算这样——” 艾丽妮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紧接着就听见了一阵带着些许黏腻感的滑行声逐渐逼近，一下子变得脸色苍白： “——唔…” “…来了。” 说着，斯卡蒂伸手拨动手枪转轮，将其中填着的一枚月白底火的子弹拨到待发位置，随即对准身旁传来阵阵爬行声的墙壁，扣动扳机。 在恐鱼突破墙壁出现的瞬间，斯卡蒂手中的教会左轮的枪口中爆发出了明亮的火光。 轰！ 一道发丝粗细的闪耀射流自枪口中一闪而逝，瞬间洞穿了后面的数十座房屋的同时，由于高速蒸发其中的建筑材料而引发了一连串几乎同时发生的大爆炸。 这是之前在波柏菈修女身上找到的一种特殊子弹，弹身上刻着‘圣光’的字样。 真是毫无怜悯的圣光。 望着身旁贯穿足足十七座房屋的大洞，斯卡蒂一边收起枪甩了甩有些震麻了的左腕，一边不由得腹诽道。 不过，海嗣可不是会因为这些就退缩的生物。 望着正躲在大洞边缘蠢蠢欲动的恐鱼，斯卡蒂拍了拍身旁目瞪口呆的审判官的肩膀，低声提醒她道： “…走吧，这里不安全。” “啊，嗯，哦…”艾丽妮点点头，下意识吞了吞口水：“…阁下说得对。” 跟在飞奔的斯卡蒂身后穿过街道的同时，艾丽妮心底里不禁产生了一个荒唐的念头：此时在她们俩之间，似乎这个罗德岛来的阿戈尔人还更像是审判官一点… 而跑在前面的斯卡蒂，则望着视野中唐突出现的巨物而陷入了沉思。 那是一座表面布满了异样纹理，看起来仿若巨型十字架一般的高塔。它静静地矗立在盐风城正中央的位置，将晦暗的天空割裂成两半。 而她先前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座塔。 “…那是什么？！”艾丽妮也不由得惊叫出了声。 斯卡蒂回过头去，瞥了一眼艾丽妮——看见审判官望向天边时脸上错愕的神情之后，她就基本能够确定对方也是第一次看见那座塔。 先是不知从何而来的海嗣，然后是那些很明显已经无可救药的野兽，现在又出现一座来源不明的塔…一边沿着街道向前跑去，斯卡蒂一边盘点着目前为止的情况——看来这个盐风城里的秘密，比她一开始想得还要多得多。 “阁…阁下！”跑在后面的艾丽妮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出声道：“请，请慢一些…” “…嗯？”斯卡蒂蹙起眉头，回头望着身后年轻的审判官气喘吁吁的模样。 她猜想这些审判官应该是伊比利亚用于对付海嗣的战士，以为他们不会如此孱弱。 现在看来眼前这个叫艾丽妮的小家伙先前能跟上她的速度，大概是全力冲刺的结果…斯卡蒂又看了一眼后面穷追不舍的恐鱼群，很快就发觉要是无法保持现在这个速度的话，艾丽妮多半只会被无穷无尽的海嗣吞没。 没办法了。 斯卡蒂来到艾丽妮身边，反手将气喘吁吁的少女一把抄了起来，沿街疾驰而去。 “阁，阁下！”艾丽妮红着脸惊叫起来。 “抱歉。”斯卡蒂直白地说明道：“但我们需要速度。” 虽然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人抱无论如何都很丢人，但也确实渐渐地甩开了后面的海嗣，搞得艾丽妮的心情一时有些复杂，咬着嘴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不情愿地小声嘀咕道： “…是，我明白的…唔？！” 艾丽妮望着面前出现的巨大阴影，顿时脸色煞白。 那是一头足有七层楼高的巨型恶兽，它用后腿站立在城市建筑之间，浑身肌肉虬结，形态浑似一头巨狼，此时正冲着斯卡蒂张大了那包覆在厚重皮毛下的血盆大口，发出一阵震撼肺腑的巨大咆哮声。 紧接着，那只三米多宽的沉重前爪就猛地挥了下来。 “啧。” 斯卡蒂猛地踩在脚下的地板上，振荡起一片尘云的同时搂住怀中的艾丽妮朝着侧前方疾冲而去，避开了巨兽的爪击。 “呜——”黎博利少女由于刹那间难以承受的加速度而发出了悲鸣，昏死过去。 …不能带着她一起——低头简短地瞥了一眼怀中少女痛苦的神情之后，斯卡蒂就立刻做出了这一决断。 于是，她一边躲到身旁的建筑之下，一边大喊道：“莱菈！开门！” “来了！” 嘭地一声，一道不断吹出寒冷风雪的大门在斯卡蒂身旁猛地摔了开来。 “…唔…” 艾丽妮渐渐地从高过载造成的脑缺血之下恢复了意识，然后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风…还有一个温暖的怀抱。 “先替我照顾好她。” 说完，斯卡蒂就关上了通向喀尔巴阡梦境的大门，将艾丽妮和莱菈留在了另一头。 ‘那…外面的那东西要怎么办？’莱菈有些担忧地问道：‘你的剑还没准备好。’ “只能先想办法挡住它了…” 斯卡蒂望着正由于丢失目标而在外面来回踱步，发出巨大声响的狼爪，问道： “…你有什么好点子吗？” ‘呵呵呵…当然是有的。’莱菈轻笑起来：‘照我说的做。’ 于是，斯卡蒂在莱菈的指示下翻出了一枚泡泡印记，将其捏碎。 紧接着，斯卡蒂就看见周遭忽然浮现出一个好像吹弹可破的肥皂泡一样的透明泡泡，包裹住了自己全身上下。 ‘这个泡泡可以抵御住绝大多数的精神冲击，不过一旦受到冲击，就会快速破裂。’ 简短地解释完之后，莱菈继续指示道： ‘现在是个好机会，到外面的街道上去，绕到它的背后！’ “嗯。” 斯卡蒂于是趁着巨狼继续前行的同时悄然离开藏身的建筑物，绕行到它的身后。 真大啊——望着那巨兽的背影，斯卡蒂不由得在心中感慨道。 ‘好…到这里就不要紧了。’莱菈轻笑起来：‘呵呵呵…请看吧。’ 渐渐地，斯卡蒂听见一阵隐约的汽笛声从自己身后本该空无一物的地方响起。 正当她回头看去的时候，就看见一只装着一座巨大圆柱状物体的车皮自突兀出现在了自己身后街道上的隧道口当中飞驰而出，钢轮随即接触到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响，飞溅出数道火树银花的同时在石砖地上犁出数道深深的壕沟，撞向远处的巨兽与海嗣。 “…这是一车什么？”斯卡蒂困惑地望着车皮上二十多米长的大型圆柱体罐子。 ‘这是一条“白杨”洲际弹道导弹。’莱菈笑盈盈地说道：‘是我老家的一种特产。’ 莱菈话音刚落，斯卡蒂的视野就被一道雪亮的白光占满了。 明亮的白光一闪而逝，紧接着是将土地变得如同水面般柔软的庞大冲击，最后是纷纷扬扬冲天而起的沙尘——这些发生得是如此之快，以至于当斯卡蒂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可避免地落在了身下新鲜形成的灼热大坑当中。 而泡泡则在此时发出轻轻的‘噗’声，化作了几滴肥皂水，落在周遭滚烫的弹坑当中，发出阵阵滋滋的沸腾声。 在滚烫的空气推进下，爆炸冲击中粉碎的尘土逐渐上升，形成了一朵蘑菇状的尘云。大爆炸使得周遭八百余米半径范围内的建筑物严重受损，爆心三百多米半径范围内的房屋则全数被夷为平地，形成了一个大坑。 先前腹部遭受爆炸冲击而飞上天空的巨兽也在此时轰然落地，巨大的形体溶解消散，化作了一大滩灰质液。 ‘…啊呀，好像有点用力过头了。’莱菈尴尬地嘀咕道：‘这还是用的普通炸药呢。’ ‘谁叫你要把推进器里的东西也全都换成炸药啦。’ 劳伦缇娜没好气地说： ‘那可是三百吨黑索金炸药，当然会有这种威力。’ 当艾丽妮被莱菈从梦境当中赶出来的时候，望着周遭三百多米宽的大坑也不由得露出愕然的神情，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了。 “这是…阁下的？”艾丽妮一时间有些不敢去看斯卡蒂的眼睛。 “不是。”斯卡蒂摇摇头：“爆炸的是莱菈的东西。” “莱菈？” “就是刚才替我照看你的人。” “那位小姐？！” 艾丽妮回想着自己不久前见到的那位美艳柔弱的女性，怎么也没法把对方和面前这个大坑联系在一起。 “…走吧，这里也不能久留。”斯卡蒂摇摇头就要走开。 “嗯。”艾丽妮也点了点头，却在即将迈开步子的时候差点摔倒：“哎呀…”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斯卡蒂一回头才发现艾丽妮由于靴底被弹坑熔化了黏在地上而很是尴尬地站在了原地，没法动弹。 “…唉。” 斯卡蒂搂住艾丽妮，把她的小脚从靴子里拔了出来，然后抱在手中向着弹坑外走去。 “你…不烫吗？”艾丽妮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斯卡蒂踩在滚烫弹坑上的赤裸双足。 “还好。”斯卡蒂简短地答道。 确实有点烫，不过她觉得还不至于无法忍受。 只不过根据之前艾丽妮熔化的靴子，好像应该是很烫的才对。 照这么说来，她的体质应该是比起之前更好了…？可她挥舞剑杖的时候却不是这样。 ‘这是感应提升上去对冷热电击之类的伤害抗性提升的缘故啦。’莱菈解释道。 “…这不合理。”斯卡蒂蹙眉嘀咕着。 ‘你本来就是灵体了，又不是活人，当然不能用活人的道理来衡量自己。’ 而艾丽妮则不明就里地望着斯卡蒂：“你到底在和谁说话？” “…自言自语。”斯卡蒂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不知为何，她忽然感觉似乎自己只要能朝着山坡上的那座教堂前进，就能听见歌声。 那里，应该有着她的同类，深海猎人。 嗯…是过去的同类才对。 斯卡蒂抱着艾丽妮来到了空无一物的山道间，将她放了下来： “这里应该比较安全。” “嗯？啊，对，是的…”艾丽妮点点头，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斯卡蒂：“你准备去哪儿？” “山上的教堂。” 说完，斯卡蒂就头也不回地沿着熟悉的上山路走去。 只不过，在蜿蜒曲折的山道尽头出现的那座教堂似乎理所应当地不是梦境中的样子。不仅周围完全是荒芜的一片，本身也泛着灰白的色泽，缺乏生气。 而斯卡蒂也确实听到了歌声。 是正站在山崖上凝视着远处蘑菇状尘云的一位高大女性身上发出来的。 那人身披一袭漆黑的长衣，双腿包覆在洁白的紧身裤下，显得修长而优雅。 忽然，她回过头来，以那对暗红色的眸子上下打量了斯卡蒂一阵，轻笑起来： “…你看起来真是饱经风霜。” “用不着你来告诉我。”斯卡蒂郁闷地嘀咕道。 “那条裙子，在浸透鲜血，染上尘土之前应该很好看…却不是深海猎人应有的装束。”歌蕾蒂娅紧盯着斯卡蒂：“你变了。” “是的。”斯卡蒂点头，一边暗自思忖着。 眼前这个歌蕾蒂娅也没有梦境中的记忆…她实在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那么，你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歌蕾蒂娅凝视着她的双眼。 我是感觉你可能在这里才来的——斯卡蒂当然不准备这样实话实说。 短暂的回想过后，她搬出了红蒂之前告诉她的理由作为借口： “我是来找幽灵鲨的。” “就这么简单？”歌蕾蒂娅挑了挑眉毛。 “不是。不过对你来说，我只是来找幽灵鲨的。” “…那好。” 深海猎人顿了一下，看向了市区内冉冉升起的蘑菇状尘云： “那边的动静，是你做的吧。” “不是。” “不是？”高挑的深海猎人蹙起了眉头。 “是我找人做的。对手体型太大。” “…你真是认识了不少有趣的人。”歌蕾蒂娅耸了耸肩。 而斯卡蒂则凝视着教堂中施施然走出来的身穿教袍的人影： “看来你也一样？” “这就不敢苟同了。”歌蕾蒂娅无奈地摇摇头。 渐渐地，斯卡蒂也嗅到了教袍人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恶臭，不由得感叹道： “也是。” “啊…你来了。” 身穿教袍，手持权杖的教士冲着斯卡蒂露出了微笑： “欢迎，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不请我进去吗？”斯卡蒂淡然地望着他。 那味道虽然与记忆中一样恶臭，却并不非常浓烈，她到时应该也不用费多大功夫。 既然如此，不如就让这条杂鱼先给她带带路吧。 “啊，直奔主题，是吗？很好，很好…请随我来——你一定很想见她。” 说着，教士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弯起了耐人寻味的弧度。他随后瞥了歌蕾蒂娅一眼，轻蔑地随口说道： “你也来。赏赐你的时候到了。” 说完，教士就迈着他那怪异的步子，像个腿脚不利索的瘸子一样朝教堂中走去。 斯卡蒂跟上了面前的瘸子教士，歌蕾蒂娅同样紧随其后。 与此同时，山道的坡道下方，赤着一双洁白小脚的黎博利少女正探出头偷偷观望着。 年轻的审判官趴在山坡下，凝视着走向那座教堂的斯卡蒂，还有前面那两个看起来就很可疑的家伙。她蹙眉盯着三人走进教堂，有些踌躇起来。 那名教士身上也散发出了一种令她感到不详的气息。 而且根据一切乱套之前她在海岸上目睹的景象，如果她的推测没错的话…那教士正在传播的恐怕并不是什么人畜无害的教义。 但是同时，见识过之前的景象之后，她也信任这个罗德岛干员的实力。 …犹豫了片刻之后，艾丽妮还是回过头去，朝着下山的道路走去。 她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第138章 #7-q 清洗 斯卡蒂走在教堂的十字拱顶下，觉得自己像是在给一头死去的巨兽做尸检。 这座教堂的十字拱顶足有三四层楼高。拉特兰风格的教堂大多都有类似的高耸拱顶。 按常理来说，这样的风格本应使它们显得庄严而圣洁，然而，盐风城的这座大教堂却像是被某种生命力尤其顽强的霉菌爬了个遍，即使拱顶两旁那些大理石建成的雪白立柱，此时看起来也龌龊而晦暗，散发着一股难以掩盖的腐臭。 原本充斥建筑的庄严肃穆早已死去，尸骸则被晦涩的恶意腐坏成了大堆溃烂的尸蜡，粘附黏连在石质的骸骨上，挥之不去。 身穿墨绿色教袍的教士在教堂祭坛后方的台阶拾级而下，原本整齐的台阶进入地下后几乎立刻变得参差不齐起来。这里没有照明；台阶表面坑坑洼洼，互相之间也高低不一。走在上面给斯卡蒂带来的感触是如此令她嫌恶，几乎不像是为了人类出入而建的构造。 看似教堂的建筑，正在逐渐显露出它人造外表下由某种非人的本能塑造而出的实质。 而那名原本在地表的平地上走得一瘸一拐的教士，这时候倒是显得相当顺滑了起来，沿着布满令人厌恶的原始痕迹的阶梯，以仿佛攀援又好似游动般的动作向下行进。 那动作已经很难再令人将其与人类二字联想到一起，只是斯卡蒂已经不再惊讶。 或许她在远远地嗅到那股臭味的时候，就已经看穿了对方简陋的伪装。 虽然那身教袍特地打理了仅仅露出那些勉强尚似人形的部件的样式，却遮不住布料下枯朽的精神所散发出的可悲气味。 此外，斯卡蒂也渐渐发觉自己的身上，似乎也散发出了某种不寻常的气味。 那味道灼热而辛辣，令她充满了某种食欲，爱欲与情欲之外的原始冲动。如果不是她有意地克制着保持冷静，内心一定早已经开始变得躁动不安。 那不是她自己的味道，但又分明正在从她的心底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 沸腾而暴虐的仇恨，仿佛沉寂积蓄了上千年的佳酿一般甜美扑鼻，醉人心脾。 不过那终究不是她自己的恨，所以她可以等。 ‘…别等啦。’某人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撕碎他。’ 斯卡蒂轻轻摇了摇头。 那绿衣人身上的恶臭，斯卡蒂觉得歌蕾蒂娅多半也能察觉到。不过歌蕾蒂娅都还暂且没有动手，说明这其中多半还有隐情。 ‘哼。’红蒂似乎有些不满：‘形式主义。’ 斯卡蒂还是摇了摇头——单纯的臭味不能成为她动手的理由。 如果闻到地上的银杏在发臭，谁还会特地去踩两下？那只会让鞋子也变臭而已。 ‘这里是梦魇。’红蒂继续轻声诱惑到：‘在这里解决掉的敌人，全都会化作你的力量…尤其是和我们有私人恩怨的那些。’ 唔…没有必要。 其实斯卡蒂还是犹豫了一下的。不过，回想到莱菈的300吨大铁棍子，她就觉得自己似乎一时半会儿也不是很急迫地需要继续提升自己的力量。 虽然这不能成为使她放过眼前猎物的理由，不过也意味着她可以等一等。 歌蕾蒂娅对于这些恶臭之物的嫌恶不在她之下，能够使这条剑鱼等到现在还不动手把对方做成串串烧的理由，斯卡蒂也稍微有些兴趣。 不过，保险起见，她最好还是要多做些准备…不知道莱菈还剩下多少大铁棍子？ ‘噗…那不是棍子，是导弹啦。’莱菈忍不住笑出了声。 ‘唉，毕竟这片大地上的土包子们没有导弹的概念嘛。’劳伦缇娜无奈地嘀咕道。 ‘哦，原来如此。’ 莱菈楞了一下，随即答道： ‘调度站里还有71条，放心吧。新的印记也准备好了，都在终端里。’ “…嗯。”斯卡蒂满意地点点头。 走在一旁的歌蕾蒂娅困惑地瞥了她一眼，不过什么也没有说。 此时，周遭的墙壁上渐渐地开始渗透出了浓重的湿气。此时通道也从螺旋变得笔直，开始一路向下深入。 渐渐地，周遭的湿气似乎令斯卡蒂有些呼吸困难。 不过她随即将手伸到了自己的鼻子前方，很快发觉自己实际上并不在呼吸。 起码，不是在这里。 也正是在这时，通道的前方出现了一缕暗淡晦涩的光。 穿过通道，他们来到了一座巨大的溶洞当中。通过那几缕尚能穿透海水的天光来看，这里多半还在大陆架上。这座洞窟中充斥着各种奇门设备，与斯卡蒂在罗德岛见过的那些大多数一眼就能看出用途的设备不同，显得粗糙而狰狞，令人难以理解。 不过在这无数意义不明的废铁之间，还是有一处景象斯卡蒂立刻就认了出来。 那是一座透明水缸。那一人大的缸体中，容纳着双眼紧闭，身穿修女服的歌蕾蒂娅…或者说是幽灵鲨。 ‘看，你要的理由。’红蒂轻声呢喃道。 ‘嗯…’ 劳伦缇娜听起来有些不安。 自己或许不应该强迫她看这些…这么想着，斯卡蒂扭过头去。 ‘…咦？啊，不是的…’劳伦缇娜有些尴尬地嘀咕道：‘…主要是，我现在抱着你在装睡，但是阿米娅来敲门了…你得快些。’ 是得快些——斯卡蒂不再抑制心底流淌出的辛辣气味，很快变得有些烦躁起来。 这时候，走在前面的绿袍人回过身来，看向了斯卡蒂： “这就是你的朋友，对吧——” “——对。”斯卡蒂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唔…”绿袍人困惑地望着斯卡蒂，难以理解她的反应：“…你，是叫斯卡蒂吧？你的事不是我在跟进，不过我还以为他们把你处理得很好——” “——说重点。”斯卡蒂冷冷地望了他一眼。 “他们本该妥善处理你周围的人。” 绿袍人耸耸肩，颇有些遗憾地叹息了一声：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唉，只是这几年ICI的家伙们不知为何开始插手了，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并不理想。”